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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供老外的孔夫子

Posted at: 2009/10/31 – 11:05

和对岸的“民国”不同,九月的教师节并不是一个能想到孔老夫子的时间。当然,至圣先师并不寂寞,发哥主演的大片不时会在各大娱乐版面里亮相,据说,几部同样圣人题材的电视剧在紧锣密鼓的弄着。也不知道是谁搭谁的便车,谁跟谁的风。

看来,不光娱乐圈爱跟风,搞政治也一样;不仅国人如此,洋鬼子也不能免俗。看看这条新华社的稿子

新华社专电据美国众议院网站29日报道,美国众议院28日通过决议,纪念孔子诞辰2560周年,认可他为世界哲学和社会政治思想作出的巨大贡献。

这份决议由得克萨斯州众议员格林代表另外41名众议员提出。

决议说,孔子在公元前551年9月28日出生于现在中国山东省曲阜。他是历史上最伟大的思想家、教育家和社会哲学家之一。他的哲学思想对世界各国的社会和政治思想产生了影响并且仍在发挥影响力。

中国媒体的口径大致就是如此了。让人欣喜圣人思想光照全球之余,不觉嘀咕——如此盛事,为何报道如此简短?还是凤凰卫视的报道略有些线索。主播说,该决议是为奥巴马访华制造氛围的举措之一。主要是为了迎合人民共和国和谐世界的主张云云。颇有意思的是,还说到,在近年的外交中中国已经把孔子儒家学说作为了重要的国际形象战略。

对照了下西方媒体的报道,还真是这么回事。多少也有人在抱怨,议会不去忙着解决医疗政策难题,搞这么个琐碎的议案,真是不知所谓。其实,新华社语焉不详的报道,对于不少国人来说也是如此。

传统中国有马上打天下,不可马上治天下的说法。无论打天下是如何轻视儒生,天下一统之后终究要以儒术为本。不能不说是儒家的常道性格所致,这一点牟宗三说得很准。60年的共和国似乎也不能脱身与中国文化的常道。

但共和国毕竟不同于传统文化的王朝国家,孔夫子有点想当年的外汇券,供洋人专用,内宾不与也。对内,还得雷霆手段,本色的原则。

用孔夫子办外交自然要比“马恩列斯毛”更有亲和力。这不能不说是个好主意,至少,马列的阶级斗争、暴力夺权是洋人耳熟能详的,闻之岂不变色。办个孔子学院估计问题不大,要是想去美利坚、欧罗巴开上一个毛泽东学校,马克思学院之类,不知道能不能行得通。

可怜孔老夫子的主张如何,似乎并没有人真正关心。洋人先生如汉学家,所能知晓不过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之类。不难成为中国版的平等博爱,世界大同。我想,要是有一天,老外们都成了儒学专家,明白了公羊“大复仇”,儒家“夷夏之辩”的微言大义,不知作何感想。

当然,我们的外交家们还是可以子曰一下“四海之内皆兄弟”也,中国人一向是和平主义,和谐社会。尽管子并没有曰过这一句,至少, 不是孔老夫子这个“子”曰滴。

我想,奥巴马在北京见胡总的时候,一定会提上几句子曰。孔夫子在外交上派上了用场,不知道算不算是“创造性的转化”。当然,还有到对岸搞统战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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牟宗三和今年的两个周年

Posted at: 2009/06/23 – 09:01

看到陈愚的文字,想起牟宗三。不错,这个2009是牟离中先生的百年诞辰。第一反应,不是学贯中西一代宗师之类,反而是一种说不出的落寞。

2009的周年纪念似乎很多,有一个60周年,还有一个据说是20周年,说起来意义非常,哪个更重要?不好说。至于牟宗三,若说其人其思,也无非是门生弟子和些许书呆子念着罢了。发聋振聩的儒者本色,早如幽谷之音,飘飘而去,千古之下难得与闻。翻看专以牟大师为课题的大著,不是陈词滥调,就是一头扎进康德学,真有点儿买椟还珠的味道。离中先生的在天之灵,恐怕只有苦笑。

有个怪现象。大凡新学初兴文献难征,却不妨碍大谈特谈,等到译介齐备,著作整齐,反倒偃旗息鼓,寂寞如故。好比三军阵前,鼓噪骂阵多得是,敢冲锋陷阵的不过寥寥。

为了读牟宗三全集,去年颇在在图书馆花了些功夫。说老实话,收获不在于一览离中先生的毕生文献,也不是溯本追源得见《逻辑典范》、《认识心批判》等早期著作(当然,牟的早期著作里分析哲学的砺练亦是个大课题)。在《时代与感受》正续编,特别是续编中的文字里,离中先生的政论时评,鲜血淋漓的解剖中国知识分子的无奈和沉沦。谁说儒家是乡愿?

二十年前的彼时彼刻,牟在香港与友人的座谈,更让人五味杂陈。有一个从未有人提过的话题,一个抗议者身份的新儒家始终被有意的过滤掉。在我看来,牟宗三对于文化中国和政治中国的观察,移到公元2009,全然又是60年来宿命的解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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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读全集不足以说牟宗三

Posted at: 2008/03/8 – 21:32

牟宗三的主要代表作,大陆也算是出了不少。涉及政治上的技术处理,早已知晓。过去以为,了解牟之学说思想足矣,不必深究。所以,对联经出版的《牟宗三先生全集》,抱着哲人盛事,乃与思想唯存真而已的态度。加上昂贵的价格(高达万元)和巨大的篇幅,凡人收藏更不是易事。

牟宗三先生全集介紹

三十二卷全集的出版還搜羅了一些以前我們從未見過的東西。如今牟先生已仙逝多年,既不能向他親自求教,就只有好好咀嚼他的遺著,深入探究這一條思緒形成的線索,通過這一塊里程碑,不只「照著講」,還要「接著講」,才能在未來開拓更寬廣的道路。這就是我看到的全集在今日出版的意義。

偶然的机缘,发觉图书馆里《全集》已然上架。出于猎奇,翻看了其中的早期作品及杂著。主要是逻辑、逻辑哲学(《逻辑典范》等)和政论(《时代与感受》正续编)。给我震动很大。证实了自己过去读牟书的一些猜想,也愈加发现牟总三思想的犀利和沉痛,这一点尤其是要结合牟的政治立场。而只一点恰恰是在纯学术的代表著作里着墨不多,或是被大陆版本技术处理掉的(典型就是《时代与感受(续)》中关于80年代末旬月间的那场运动的立场述说)。

如果期望在大陆的公开出版物里较容易读到这些内容,估计在20年之内不太可能。牟宗三的其人其书其思,早已为人多知晓,可是误解太多,误会太多。不能不所是和信息不畅有关系。

好在如今《全集》已经在图书馆里赫然在列,往读不难。往后不读全集,当不足以说牟宗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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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薛涌变身“男于丹”

Posted at: 2008/02/23 – 09:35

记得几年前,蒋庆鼓吹读经而被群起而攻之的时候。薛涌先生也是一位反读经的健将。隔着大洋,频频抛来码好的汉字。当时蒋庆就有一句话:我没有从读经中赚过钱,而那些反读经的人却在其中得到利益。如今反读经的薛涌先生据说带着洋鬼子们读起了《论语》。这不,还出了本书。目前,正在卖

薛涌在自己博客里陆续贴上了新书《学而时习之:<论语>研究之一》的部分内容。对于囊中羞涩,却好乱翻书的互联网时代的穷书生们来说,正好一睹为快。既然白看了人家辛苦写成的文字,不说上两句显然不是厚道的做法。尽管如今作者们在网上发布著作部分内容,十之八九是为广而告之,且效果大多不俗。此之谓“博客营销”。

当初于丹说论语惹来众多议论的时候,我曾经说“如果孔子再生一定会感谢于丹”。(所谓儒家即是“名教”。子曰:“君子疾没世而名不称”。苟能弘圣人之名,岂无功德?)如今,海而不龟(归)的薛涌先生举一反三,以区区一个学而篇,即写就煌煌几十万言,成书一册,不能不说是孔子之幸,儒门之幸哉!这海龟和土鳖还就是不一样呢。

都说汉儒大搞繁琐哲学,以致“一经说至百于万言”。这493个字的《学而》,薛涌先生花费了32万字的篇幅,却也未曾多让(根据黄侃手批《白文十三经》)。随手算来,平均孔老夫子说一个字,薛夫子就写下649个字。这还包括了曾子、有子、子夏等人的言论。严格说来,孔老夫子本人的话在这493个字里只有大约一半。如果说薛涌也是““一经说至百于千言”,应该属实。

用这么大的篇幅来谈《论语》,薛涌至少在篇幅上是胜过了于丹。但薛涌说《论语》胜过于丹的地方绝不只是篇幅。至少还有这么几个方面是于丹女士望尘莫及的:

  1. 同样是说《论语》,于老师和薛老师一比,立马就现出土鳖的原型了。要说人家薛老师说《论语》就是不一样,骨子都透着洋墨水泡出来的洋气。从亚里斯多德到《花花公子》,从奥古斯都到民主宪政,让看着山东土包子孔二先生和几千年来全球精英们同场竞技,而丝毫不会有关公战秦琼的怯场之感。
  2. 薛老师的气魄真大,动不动就从《论语》引出了中国为什么不能实现宪政、为什么没有“外在超越”等等“大问题”、“玄问题”。这一比,于丹小女人式的吱吱歪歪显然就像是小家碧玉的顾影自怜了。人家薛老师说的可不是那些老生常谈的思想道德课。(有时我在想,薛先生真的是在说孔夫子么?孔先生如果复活,谁会向他请教民主宪政的问题呢?如果是他老先生的徒子徒孙徐复观、牟宗三之类倒还不错,不管内圣开不开得了外王。毕竟这“新外王”里确实是有民主宪政的问题。)
  3. 旗帜鲜明的把孔老夫子当作“成功之母”。如果说于丹还是在学习孔子好榜样,这薛老师在序言的题目就说的很清楚——“从中国文化的失败看孔子的价值”。据说本书的基础是薛涌先生给大洋彼岸的洋鬼子们上《论语》课的讲义。可我就纳闷了,这开放社会、自由世界的朋友们,要在这失败的中国文化的精神导师的语录里学习些什么呢?仅供批判吗?

以上这些个特质,都是薛老师说论语的招牌菜。别家馆子即便能做的出来,也没有薛氏餐厅里做的如此色香味俱全。要说真正的大厨,毕竟还是男人多。这说《论语》也不例外。不过无论“男于丹”还是“女于丹”,都不过是阅读经典之前的开胃菜而已。真正的滋味还得自己去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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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孔老异同

Posted at: 2007/10/25 – 10:25

本着有一份证据说一份话的原则,我来说一下这个关心这个话题的文献理由。

所谓竹简老子当然是指的郭店的《老子》版本。和今本《老子》不同,郭店本中没有今本中人们所熟知的对于”仁”、”义”、”孝”、”慈”的激烈抨击,和往昔《老子》思想和儒家思想的截然对立的结论大相径庭。

同时,郭店竹简儒家经典和老子文献的同时出土的本身就说明,在先秦士人同时学习,同时信从儒家学说和老子思想的存在可能性。而儒墨、儒法之间尖锐对立则是文献可征的,这在郭文豪的《十批》中说了不少。

尽管胡适之的《说儒》被钱穆用考据的老法子找出漏洞多多。但他的文化比较思路的开阔显然是钱所不能企及的。他用原始儒家和新兴儒家的演变,老儒和新儒的定位去看待孔老关系,显然可以用来解读新文献所涵的新义。

上世纪几乎一度成为学界定论的”《老子》成书战国”说,自然已没有什么讨论价值了。

这样一来,自然会发觉《老子》、《庄子》(准确的说是《内篇》)对于儒家的态度确实有所区别,重新研究孔老关系很有必要。无论是孔子问礼于老子的记载,还是玄学家”将无同”的话头,恐怕都不是教科书上说的那么简单。如果追究下去,对于《易传》、《孟子》、《中庸》等典籍的再认识都会有所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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