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牟宗三哲学的另一面

Posted at: 2008/05/5 – 10:39

牟宗三这个新儒家是有很异类的地方的。这也是为什么很难研究的地方。过去只看到他结合康德诠释传统儒家,接着熊说道德意识等等。看过全集才逐渐明白,牟早年的进路全然是个分析哲学的路子。怪不得向李天命如此嚣张的小刀手却不会对牟放肆。

那些认为新儒家哲学不讲逻辑、信口开河,不讲论证的大陆学人实在太浅薄。作为逻辑学家、逻辑哲学家的牟宗三多少还是有些成绩的。表面上看来他和唐似乎是大体一致(牟自道),其实他俩学术的路径几乎是互补的。

牟宗三的数理逻辑是和张申府学的。可能也是张在逻辑方面的唯一传人?据说当年张在北大开数理逻辑课只有两人听,常来的只有牟一人而已。和清华逻辑的人才济济似乎相差甚远。之后似乎张申府也无心奖掖牟这个门生。在政治上活动日多。并且较为左倾,和牟的立场日远。以至于张申府《所思》一书出版,牟在书评中对于张大讲“唯物论”、“辩证法”云云不无微词。

同时,牟和清华金岳霖圈子多有交游。和沈有鼎等人似乎也有所接触。但也是在浮在外围而已,尚不能入内。况金及其门人沈有鼎等,偏向逻辑技术上的探讨,不尚哲理上的发明,与牟的思路不和。牟研究逻辑不愿在技术细节上纠缠,好发明玄理。遂归于康德哲学的体系,也算是一种必然。因为康德哲学或新康德主义哲学,正是当时中国研究西方者中的主流学术传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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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思故我在”之我思

Posted at: 2007/05/7 – 02:22

“我思故我在”堪称近代哲学最经典的命题。而其最引起人们争议的就是其中的唯我论倾向。是否如此呢?其实,”我思故我在”关键是把”我思”这个概念提了出来。将”我思”作为”我在”的依据,或者大而化之可以叫做条件,用现代哲学的术语或者可以叫做”逻辑前件”。

邮票上的笛卡尔

但似乎都不太贴切,用佛教哲学的一个术语,叫做”自证分”。也就是自我意识中一种特殊意识结构,功能就是提供自我意识存在的证明。我认为”我思”就是这样一个东西。

这样以来,就可以回答上述的问题。”我思”为”我在”提供了一个证明(证实?)。仅此而已,并不能推出”我思”等同于”我在”。在逻辑命题里,”故”相当于一个蕴含关系,和等于关系是差别很大的。

所以,即便”我思”不成立,我们只能说:没有”我思”,无法证明(证实)”我在”,至于”我在”到底在否 (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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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拉丁语、罗马法

Posted at: 2006/08/2 – 08:15

昨天傍晚开始,大雨滂沱直下,雷电交加。直到九时方才渐止。想起约好带阿宁去楼下邱先生处拜访。无非是为了那桩”尤文图斯域名争议”的案子。因为新宅较偏僻,特地在门口等侯阿宁和他的律师。没成想,刚走到院口,瓢泼大雨从天而降。只得暂在门房屋檐下容身。

忽然发现了X师。说是老师,只因在学校旁听过先生几节拉丁语课程。至于姓甚名谁,却是记忆全无。只是常常瞧见这位先生踢踏着拖鞋,在院中逛悠。来来往往,倒也总是点头问好。雨下的正大,大家动弹不得,于是也就寒暄起来。不知为什么,几句话聊到了《吴宓日记》。X师言语之间推崇备至。对于吴宓,我未曾特别留意,但由于赞赏前期贺麟的缘故。对于”学衡”一派的思想,也颇为赞赏。X师亦称善,所谓吴宓门下三杰,”文、史、哲”而已。所谓”文”,即如今名满天下的钱钟书;”史”则是老中大的陈诠;”哲”嘛就是贺自昭了。三句话不离本行,X师对于刘小枫的那本《凯若斯》倒是推崇备至。认为刘算是真懂古典。告诉我,他在三联的新书即将问世,是关于古罗马史的。

雨蘧然而止,两人散去。苦思良久,竟仍未能记起X师名号,滑稽。

接到二人,一同前往邱宅。说起尤文图斯,意大利足球,邱先生一女士竟然了如指掌。甚为意外。最终发觉,邱先生乃罗马法专业出身。不禁问为何不在法学院开罗马法课?似乎南大法学院建院以来就未曾有。答之,无根基,奈何?点到痛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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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道统?

Posted at: 2006/05/1 – 09:43

我现在越来越迷惑,是否存在一个所谓的“西方”哲学?或者说作为一个严密意义上的所谓“西方”?

古代哲学原本就是一种构拟的产物。如果用所谓的严格的学科标准来衡量,我敢说古希腊人的那个“爱智慧”也难免不伦不类。至于希伯莱人的那些世系家谱+烂断朝章,恐怕也和“儒家”思想差别不大。

从骨子来说,所谓严格意义上的哲学,其原型就是中世纪的经院哲学。其最忠实的现代版本就是康德-黑格尔胡塞尔一系的德国哲学;罗素—维特根斯坦-奎因一系的分析哲学。除此之外,无论你怎么搞,不接上这个“道统”,就不是所谓“哲学”。这就是事实。

这个无比宏大的“西方”体系貌似完美的概念体系的后面是什么?是否经得起“知识考古”的解构?刘晓枫们其实所作的就是这个吧。在这个角度上,他又走在了别人的前面。不管成功与否,总算是先知先觉。“知识社会学”似乎早已是门颇为时髦的学问了。过去没有研究过,甚至也没有考究的念头。一直以为作为抽象体系的科学乃唯一普适之途。在这个意义上,早早就对于“中西体用”之辩嗤之以鼻。

“东圣西圣,心同理同”,向来服膺贺自昭先生的大视野,前期贺麟哲学的自然健康天真令人向往。(私以为,自昭先生的思路如果能够自然发展,规模绝不逊牟宗三。)可惜这个民族方在咿呀学语阶段,对于古来的智慧隔膜何止千山万水。“接着讲”的机会早不存在,重头再来看来是唯一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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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学的用处

Posted at: 2005/10/5 – 00:27

哲学有什么用?和很多人一样,我也有这样的疑问。冯友兰说,哲学没有什么用,哲学乃无用之学。这种解释曾为我所认同。是的,追求学问无非是寻求真理。至于是否有什么实际的用处,似乎是俗人们的庸俗念头。这种想法其实颇有渊源,古希腊的哲人们诸如苏格拉底、柏拉图就是向来瞧不起那些实用技术的。他们对几何学的推崇决不是想埃及人那样土地丈量的实际需要,而完全是由于对于精密知识体系的推崇。阿基米德和欧几里德绝没有多少科技转化生产力的意思,古希腊科学家津津乐道的“化圆为方”与其说是一个科学问题,不如说是一个哲学问题。在这个意义上,古希腊的哲人们和鄙夷樊迟问圃的孔子是没什么不同的。

但哲学毕竟不可能是无用的。常识不可能许可一种无用之学占据学问的殿堂。尽管早已看透哲学的玄奥,不会再天真的认为哲学有什么凌驾其他学问之上的无上妙用。可是起码的一点儿功用还是不可抹煞的。那些以为哲学可以指导其他一切学问,甚至可以直接化为现实行动纲领的所谓“哲学”,只能是那种庸俗不堪的“唯物主义”。

那么,哲学的用处是什么呢?我说,哲学的用处就在于护卫常识。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应付日常生活,进行感知、分析、判断的依据只能是常识。常识是每个人在社会中生存的精神前提。常识也是一个人用来接受或不接受,认可或不认可任何知识体系的凭据。如果不承认常识,人与人的交流甚至人与人自身的交流都无法可能。(至于常识是什么?常识的再分析无疑都可以讨论。但常识的重要性勿庸置疑。)所谓护卫常识,就是说哲学在常识的基础上对常识进行批判,坚持好的常识,推翻坏的常识,构造健全的常识体系,以供人伦日用。这就是哲学的用处。

通过对常识的批判,哲学的用处落在人伦日用之处。这不仅应该是哲学的理想,并且是哲学正实际发生的功用。至于哲学与常识的不同之处,我以为不在其结论,而是在其论证。作为一门专门的学问,哲学的论证是力求精密和严格的。而常识的论证过程,则要求简单明了,因为只有这样才能高效的应付纷繁的人伦日用。所谓“极高明而道中庸”、“百姓日用而不知”,此之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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